灰色梦境

Abyss

伪哨兵向导paro
就是我的恶趣味而已
最近手感实在太差……请不要打脸T^T

“少天……”少年炽热的呼吸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落在黄少天的耳边。那是他的敏感带，在尚未褪去的情潮中正透露出一种生机勃勃的红色，引诱着人去咬上一口，再用牙齿厮摩——
事实上，喻文州也确实这么做了。
黄少天抱怨似的从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声音，缩了缩身体。快感只是一个方面，他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如今在少年时期的恋人面前还是毫无抵抗力……看着远比现在的喻文州青涩与纤细的少年，他几乎被脸上的热度融化了。
真是不能更要命了。青年一边尝试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调动起全部的感知。他在温暖的怀抱中敏锐的察觉两个人相接的精神空间已经趋于稳定，贴合的皮肤也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温度，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抽出一只被喻文州压住的手，按住了恋人的后颈，如同记忆中那样回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然后，所有的感知都归于虚无——他再次回到了彻底的静默中。

这是黄少天进入基努斯空间的第六天，此时，他只剩一扇门没有打开了。

从情欲中脱身而出需要的时间比黄少天想的要漫长，他躺在黑暗中，任由情爱后特有的慵懒和倦怠充斥着身体，再从手指开始慢慢褪去。
在精神世界中，时间的流逝几乎是外界是十倍。所有的消耗与损伤都会在短时间内“刷新”。

“唔，已经是第六天了。前五扇门后面的内容三个是未来两个是过去……”黄少天敏捷的翻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加上今天的内容，刚好凑成三对——唯独没有现在，叫他基努斯空间真是叫对了。”

基努斯，古罗马的双面神，他的两张脸一面看向过去，一面看向未来，只有眼下的现在对于他而言是一片虚无……
正如黄少天现在所处的地方。
哨兵敏锐的五感在这片黑暗中完全失去作用。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伸出手也无法触摸到任何东西。在这里，唯有精神力隐约能感知七扇门。
门无法直接接触，但是作为这个空间的主人，只要黄少天愿意，他就可以进入。

同样的，他确信自己的空间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直接就近进了其中一扇。他必须要尽快回去，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随即，他的精神被带入了一个与外界无异的世界。硝烟与炮火中，他和喻文州全副武装在敌对方的阵地里奔跑。无休止的战斗带来深入灵魂的疲倦，任务的完成度却始终停留在50％。
这一切终结在一个阴沉的早晨，喻文州拍醒他，递来一份野战口粮。他白皙的手指露出战术手套，布满着细碎的伤口，可是依然温暖而干燥，让人安心。
黄少天张了张嘴，还没发声，就下意识的扑住了喻文州带着他向旁边一滚，子弹几乎在同时没入了地面。
他们被狙击手锁定了！接踵而至的攻击将他们逼入陌路，而喻文州也在转移中被一枪射入左肩。
黄少天抱着受伤的恋人躲入搜查的死角，却反而被喻文州安慰道，“我没事。”他带着鲜血的手指缓慢蹭过黄少天抿紧的唇线，疼痛让他的声音发颤，可他依然平静的计划着任务的下一步。
黄少天心中微微一动，凑到他的唇边落下一吻。他看见喻文州如往常般对他笑了笑，下个瞬间，他已经回到了黑暗中。

根据生物钟，黄少天判断这个“梦”持续了一整天。他暗自在心中记下那扇门的位置，调整了身体的状态又进入了第二扇门——那里面居然是他和喻文州初遇的场景。
再后来的门，包括了他和喻文州的第一次战斗、退役时帮对方整理身上佩戴的军功章、一起为了队内后辈的请求再度出手……过去与未来交替出现，直到现在，只余最后一个还是未知。

黄少天轻轻啧了一声。到现在，这个空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回应他的联系，如同牢笼将他禁锢在此地。
“漫无目的的等待可不是我黄少天的风格啊。”青年忽然危险的笑了起来，他的右手在空中果断的一划，冰蓝色的幽光瞬间破开虚无凝聚在他的手中。那是剑圣的佩剑，完全由精神力构成的稀世之兵，冰雨！
“真是麻烦，这么久不回去队长肯定很担心……不，应该是很生气吧。”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回头怎么解释这几天，嗨队长我做了几天梦包括十八岁结合热的时候……啊啊啊坦白了才麻烦吧！”他忍不住冒出一秃噜话来，说完却神色一沉，“算了，这些话……出去再说。”
他上前一步，踏入最后一扇门。湿润的水汽携裹着更为真实的气息涌来时，黄少天内心里其实只有一句话。
“靠，前几天果然是被张佳乐附体了。”

海水铺天盖地的漫过来，淹没了提着剑的青年。灌入鼻腔的液体厚重冰凉，带来熟悉的窒息感，让他在下一个瞬间条件反射的调整了身体的状态，屏住了呼吸。
黄少天任由海水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敏捷的稳定了平衡，如同一尾鱼在水中灵活的游动起来。
海水之下几乎没有光亮，但这并不影响黄少天观察周围的情况。海水抚过身体，水波中隐隐传来响声……没有视觉，但细微的种种依然在他缓慢上浮的过程中反馈到他的脑海。距离海面大概还有二十米……黄少天估算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稍稍松了口气。
深潜一直是蓝雨战队的保留项目，而队内的训练中黄少天是当之无愧的首席。两两组队练习时总有新人想要与他搭档，但黄少天选择的对象永远是喻文州。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的秘密——精神世界本体为海洋的喻文州，对于海面以下的世界总有强烈的抵触。
对于一个战士，这无疑是致命的，但是对身为向导的喻文州而言，只要黄少天在他的身边开启了精神屏障连他一并包括进去，他的恐惧与反抗都会消失。黄少天总将其戏称为“合体技”，喻文州通常也只是笑笑不会纠正什么。

持续的上浮中，黄少天忽然想起初次下水时，他为了安抚喻文州渡过一次气。
那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经历，因为这个缺乏经验的行为，他们两个人几乎溺死在十几米深的海水里。但从那次起，两人也养成了深潜至喻文州的极限后交换一个仅仅触碰嘴唇的亲吻的习惯。
这无关乎情欲，而是来自于恋人的慰藉，简单至极，却能给人以最大的力量。现在喻文州不在这里……他有点惋惜，但更多的是庆幸。

头顶的海水逐渐从浓重的墨色转为幽暗的深蓝，波光荡漾间隐约可以看见金色的阳光在水面跳跃。黄少天知道他距离海面已经越来越近，于是短暂的停顿了片刻防止身体压力过大。
他趁此机会又对周围进行一番探查。水质很好，但是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遇上任何生物……可见范围内只有重叠至不透明的海水，如同凝固的玻璃密封了所有的生机。黄少天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双腿轻轻一蹬再度上浮。
然而，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动作，都被限制在了这片区域分毫不能前进。先前看见的太阳像是海市蜃楼中的幻影，永远可望而不可即。
压抑住内心的惊慌，黄少天握紧了手中的冰雨，凝聚了力量缓慢而坚定的在上方的海水中划出一剑。
这里是他的精神空间，他手中的冰雨毫无疑问的是这里最强大的武器，可现在却无法劈开海水……

压迫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大，黄少天竭尽全力依然无法突破未知的屏障。他在水下呆的时间已经接近了人类的极限，就算他是更为强大的哨兵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缺氧带来的痛苦在他心底埋下了对于窒息的恐惧，针刺般的疼痛在他的大脑中越来越强烈，他咬紧牙关才忍住了张开嘴痛呼的欲望。这完全不同于瓦斯训练中仅仅来自于身理的痛苦，而是更绝望，更无法摆脱的绝望……人类对于深海始终脆弱的不堪一击，黄少天觉得这次他大概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意识渐渐模糊，他掐住自己的虎口试图用疼痛保持理智，忽然间耳边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
黄少天费力的分辨着其中的内容，但没有任何结果，反而是更多更吵闹的声音如同海水般灌入了他的大脑。噪音与缺氧同时来袭，让他终于忍耐不住，缓缓吐出恋人的名字——
“文州……”
海水几乎是立刻涌入了他的嘴，而此刻，他已经无力再控制自己的身体去阻挡这些致命的液体进入身体。
他在海水中慢慢下沉，意识接近空白时，忽然有一双坚定的手破开海水紧紧搂住了黄少天的腰身，接着温暖的嘴唇带着新鲜的空气贴上了他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久违的氧气让黄少天的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在对方口中掠夺，唇舌纠缠间黄少天忽然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但他尚处于虚弱之中，根本无力发现周遭的变化，以至于他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海水……
“精神对接成功！不愧是喻队啊！”隐约间传来的这声惊喜的呼声成为了黄少天沉睡前最后一点印象。
tbc